曾志(1911-1998年),女,原名曾昭學,湖南章宜人,原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中央組織部原副部長。
在井岡山,有一對農(nóng)民兄弟,哥哥石金龍七八十年代做赤腳放映員,弟弟石草龍一直當保安。但這兄弟倆卻是井岡山時期的老紅軍、中央組織部原副部長曾志的孫子。曾志在建國后擔任要職,在常人看來,把兒子、孫子從井岡山轉到城里去工作,應該沒有問題。但是,她的兒子和孫子卻一輩子堅守在井岡山,也留下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紅色家教家風故事。
1928年,17歲的曾志跟隨朱德、陳毅領導的湘南起義大部隊來到井岡山,擔任井岡山小井紅軍醫(yī)院黨總支書記。井岡山斗爭時期,曾志生下了她的第一個孩子,因革命斗爭形勢嚴峻,她把這個孩子送給了王佐部下一個叫石禮保的副連長,取名石來發(fā)。而這個被留在井岡山上的孩子,也成為她心頭永遠的牽掛。
1951年,時任廣州電力局局長的曾志通過井岡山的同志終于打聽到了兒子的音訊。第二年,母子倆在廣州相見,曾志見到24年生死未卜的兒子,眼淚控制不住,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終于知道,石來發(fā)7歲那年,養(yǎng)父母便被白匪迫害而死,眼瞎的養(yǎng)外婆靠著乞討拉扯他長大,吃盡了苦頭。得知這些,曾志很愧疚地說:“老人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我不能奪人所愛??!”
為了能夠照顧養(yǎng)外婆安享晚年,曾志勸石來發(fā)回井岡山,她在兒子臨行時囑咐:“毛主席的兒子都去朝鮮打仗,你要安心在井岡山務農(nóng)。”
石來發(fā)一直把母親的教導銘記心頭,在母親戰(zhàn)斗、生活過的井岡山做了一輩子農(nóng)民護林員,身影一直穿梭在井岡山的密林深處。
1985年,石來發(fā)帶著兒子石金龍和石草龍到北京看望已離休的曾志,當時石金龍是井岡山墾殖廠的赤腳放映員,弟弟石草龍是農(nóng)民。一路上,他們有個念想,就是希望奶奶曾志能幫忙解決生活、工作上的困難。哥倆第一次見到奶奶,發(fā)現(xiàn)奶奶家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錦衣玉食”,而是非常簡樸,最多的就是書。
曾志看到兒子、孫子非常高興,晚飯時,石金龍說:“奶奶,盼了這么多年,我們一家才能在一起,這是家里最幸福的時候了!”曾志嘆了一口氣說:“是啊,金龍,我們還能在一起真是不容易!我有多少戰(zhàn)友都犧牲了,有的連名字也沒有留下,還有多少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身上流的是誰的血。和他們比,我們真是再幸福不過了。但是要知道,沒有他們的犧牲,也不會有咱們的團聚。所以,我是一個革命的幸存者,你們也都是。作為咱們家的孩子,更應該懂得回報。”曾志用樸素的語言教導著自己的后代。
在即將離開北京的前夜,石金龍瞧著奶奶心情不錯,就壯膽提了唯一的要求:“奶奶,家里都挺好,您不用掛念。只是,我們爺仨都是農(nóng)村戶口,您看能不能給家里解決一下商品糧戶口?”
沒想到,曾志聽后很久沒說話,因為“農(nóng)轉非”需要一定的條件,他們的條件不符合政策規(guī)定。曾志用筷子撥了一下吃過的東西說:“孩子們你看,我們吃的這些東西不都是農(nóng)民種的嗎?現(xiàn)在的農(nóng)民在農(nóng)村有田有地,可以自己種糧食吃,一家人多好啊,還去轉什么商品糧戶口???何況,作為咱們家的孩子,更不應該搞任何特殊化,不能因為我身居高位而違反規(guī)定!”
石金龍這才明白,在奶奶這一代共產(chǎn)黨人心里,組織原則就是黨的生命。
弟弟石草龍隨后到北京打工,做挑沙子、水泥的小工,奶奶經(jīng)常耳提面命,她的一生也是勤儉節(jié)約,從不鋪張浪費,石草龍漸漸明白了奶奶當初不給他們轉商品糧戶口的苦心。
1998年,曾志重病住進了醫(yī)院,告知前來看望的石來發(fā)和石金龍、石草龍兄弟,她這一輩子沒留下什么值錢的東西,希望能夠理解她。
曾志把自己的積蓄交了黨費,剩下的全部捐給了大山里的孩子,沒有為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分錢遺產(chǎn),她的遺書這樣寫道:“死后不開追悼會;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不在家設靈堂;京外家里人不要來京奔喪;北京的任何戰(zhàn)友都不要通告打擾;遺體送醫(yī)院解剖,有用的留下,沒用的火化;骨灰一部分埋在井岡山一棵樹下當肥料,另一部分,埋在白云山有手印的那塊大石頭下?!?/span>
“天下之本在家”,家風正則民風淳,民風淳則社會安。曾志的家風純粹、干凈、高尚,她對子女的“不近人情”,表現(xiàn)出一個紅色家庭對家風的嚴格要求,讓人肅然起敬?!伴_懷天下事,不言身與家。”曾志的這句話成為她一生光輝品格的最好寫照,代表著共產(chǎn)黨人“胸懷天下、家藏心底”的崇高精神和可貴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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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廉潔江西 2022-06-03)